多萝西娅

在忙考试,遁一阵

    你好,大地,这封信来自你解构又重组后某颗奔逃的石子,写于一个将入冬的时节。


    这封信写给你的沉默,为你托起万物而无奈的哑然。我饱尝了你的丰饶而生长,农田无言的麦浪与橘子寂静的甜根植在我骨骼之中。在我的灵魂之前,视觉与嗅觉先记住了你。


    我想知道,在我的先祖诞生的数十亿年前,时间还没有被残酷地切割成十二个,三百六十五个,二十四个小节时,你是如何吞没下扎根于你这纷繁的希望,贫瘠与灾厄。你会感受到痛苦吗?就像我的手指划过荆棘时那样,即使一棵被蛀虫磨蚀的树,一只破茧的蛹只组成千万分之一你冗长而盛大的命数,他们的陨落或新生也并非不及足以动摇你的山火与海啸。我们大抵信仰着同样的真相,你所收容的生命的每一次摇曳,他们的动荡为你带来同样的哀恸。


    我总以为生命的过程是自你干涸皲裂的肌肤下沉。而今才知悉我的起源是你万里之下的深水,而我竭尽一生去完成的,只是再攀爬回你的表层。原来我总是在漂浮,随着不断瘦削的躯体和剥离的回忆,当我终于拥抱你时,心脏成为我最早老去的器官。


    你在哭吗?众生最初的慈母,一朵纤白的花朵破土于枯骨时你在哭吗?日月相融的某个时分,我的睡眠不再伴随着你的呼吸声时你在哭吗?你的哭泣包含着什么,是你深知的善意的初衷最终变化而成的遗忘的栖所吗?


    我亲爱的大地,何必悲伤,我在你万里之下为你泪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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